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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中文翻译来源于张志雄先生主编的《投资大家：巴菲特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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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精彩片段：
1、谈管理层：
真正伟大的企业不需要良好的管理。我的意思是，这必须是一个很棒的生意。经营不善的企业，只有管理有方，才能成功，甚至生存。
我们物色那种了解自己的企业、爱自己的企业、爱自己的股东而且愿意像对待合伙人一样对待自己股东的管理层。不过我们还是很关注企业的基本面的。
假如我们旗下有一个经理人我们认为很优秀，但是此人在管理一个糟糕的企业，我们以前投资过糟糕的企业，我们所能采取的最聪明的行动可能莫过于把这人调出来，放到别的企业里去。
……
一个击球软弱无力的打击手宣称自己能突然变成一个有力的打击手，我们不怎么相信。
然后我们试图弄明白管理层对待股东的态度。在美国企业界，管理层对待股东也并不统一。其实离统一远得很。
不过要强调，我们希望的是好的管理人员在好企业里。
2、分散投资是对无知的保护：
我们认为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人来说，多元化实际上没有什么大意义。
多元化是一种对无知的保护手段。
……不去多买一些非常好的企业，却把钱投进一个由30或50家公司组成的有吸引力公司列表上，在查理和我的眼里，这种行为是疯狂之举。
假如你的目标是达到市场平均水平，那么多元化能保证你不被炒鱿鱼。但是照我们看来，若你采用多元化策略，那就是坦白承认你并不真正理解你投资的企业。
……只是可惜你找不到那么多好公司。事实是你用不着多元化。长期来看，经济的盛衰和竞争不可能伤害到一家真正出色的公司。
……一帆风顺正是好公司的特质之一。……如果你在你的生活中找到了三家很棒的公司，你就会变得非常富有。如果你理解了它们——坏事不会同时发生在这三个公司身上。我的意思是，这就是它的特点。
3、不要等到恐慌时才去买伟大的公司
根据好公司的定义，好公司能够继续好30年。假如一家公司只能好3年，那就不是好公司。（笑声）……我认为你最好还是立即买下来。我们其实也可以买进卖出我们的一些好企业，但是好企业太难找了。
……买进企业的方法——假设股市不存在。……假如你了解而且喜欢那家企业，你也喜欢企业主的为人，而且价格听起来也是合理的，我想可能就该买下它。你不用担心这家企业过几天报价是跌了还是升了，因为根本就没有股市。
我认为假如股票一年只能报价一次，大家投资就会明智很多。可惜现实中并非如此。
……
--------正文--------
股东：我的名字叫玛丽亚·尼古拉斯·凯利。我来自华盛顿塔科马。
我丈夫和我有不同的投资方式。1988年，他给我买了伯克希尔的一股股票，这样我就能学到一些投资的知识。我们几乎是同时开始的。
他选择投资，比如说，大约40种不同的股票，买进卖出，坦白地说，他为我们做得相当不错。
我的方法更简单。基本上，去年我终于明白我应该投资世界上最富有的两个人的公司。（笑声）
我决定我们应该每月购买更多伯克希尔和微软的股票。今年，我们已经做到了。
今年，我们在你的报告中读到，伯克希尔正在“以我和查理都不会考虑购买的价格”出售，因此我丈夫对我的投资策略提出了质疑。(笑声)
我知道你是个诚实的人。虽然你可能不会——(笑声)——你可能不会建议“我的合伙人，查理”，在这个时候购买更多的伯克希尔，你会建议我继续——(巴菲特笑)——继续投资购买伯克希尔吗?
我想——我想我知道答案。但是，我要我丈夫听我亲口说出来。(笑声)
巴菲特：我想你这是在利用我。（笑声）
我们不建议卖，但也不建议买。我们对那个问题持中立态度。
我希望你们继续和这两个最富有的人在一起。我也喜欢另一个家伙。(笑声)
股东：我是哈丽特·莫顿，来自翡翠城[西雅图]，来自微软的故乡。我有几个小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认识到你对技术缺乏兴趣或不熟悉它，我想知道你是否能对比尔·盖茨作为一个管理者发表一些看法。
第二个问题，和你熟悉的业务美国运通有关。
美国运通在信用卡行业的市场份额不断下降，而借记卡的重要性日益上升，您对此有何评论?谢谢你！
巴菲特：第一部分很简单。你知道，比尔·盖茨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经理人之一，他是一位热爱自己事业的杰出商业人才。
当你能够拥有这样的组合，拥有这样的能量水平，我认为你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很显然，美国运通在信用卡业务中已经失去了20年前的地位。在一段时间之内，他们可能还可以留住自己的顾客。
我认为哈维·格鲁伯(Harvey Golub)很注意改变这种处境，而且取得了一些进展。但是信用卡业务的竞争已经和20或25年前大大不同了。
美国运通有很强的特权，但是竞争力已经不如20年或25年前了。
很有趣的是，美国运通在看到由一位名叫罗夫·施奈德(Ralph Schneider)的人创办的大来卡公司(Dinerclub)之后，因为担忧自己的旅行支票业务会被信用卡取代，所以进入了信用卡业务。美国运通发现信用卡能侵袭自己的旅行支票(于是就进入信用卡业务)，美国运通经营信用卡业务是一种对威胁的反应。然后美国运通在信用卡领域称霸了一段时间。当然，现在他们依旧在旅行和娱乐用卡中称霸。
但是长期来看，信用卡行业竞争将非常激烈。所以美国运通需要打造卡的特殊价值。否则他们的卡就会变得像路边的大白菜。
信用卡业务不是一项容易做好的业务。他们拥有强大的特许经营权。但与20年前的竞争相比，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股东：我叫约翰·韦弗。我是来自华盛顿贝灵汉的股东。
你们讨论了什么是好生意。你的收购标准之一，在你年报的第23页，是管理。
你能谈谈你是如何决定什么是好的管理，以及你是如何决定你是否有一个好的经理的吗?
巴菲特：真正伟大的企业不需要良好的管理。我的意思是，这必须是一个很棒的生意。经营不善的企业，只有管理有方，才能成功，甚至生存。
我们物色那种了解自己的企业、爱自己的企业、爱自己的股东而且愿意像对待合伙人一样对待自己股东的管理层。不过我们还是很关注企业的基本面的。
假如我们旗下有一个经理人我们认为很优秀，但是此人在管理一个糟糕的企业，我们以前投资过糟糕的企业，我们所能采取的最聪明的行动可能莫过于把这人调出来，放到别的企业里去。
美国各家企业的经理人的才华存在天上地下的差异。
财富500强企业的CEO们的选拔程序和美国奥林匹克田径队选拔运动员的程序截然不同。美国企业选拔高层并不像美国奥林匹克代表队选拔运动员那样有一个统一的标准。所以美国有些经理人很有能力，有些非常厉害，不过也有很多非常平庸。
我认为在一些案例中，谁的业绩出色是相当容易识别的。就像寻找一个棒球手，指望其将来能打出300分的时候，我们喜欢选择以前能打出350或360分的棒球手。
假如有个人说， “我去年打出127分，不过我现在买了新球棒，而且还请了新教练。”或者经理人请到一个管理咨询师当军师，那么我们都抱非常怀疑的态度。
一个击球软弱无力的打击手宣称自己能突然变成一个有力的打击手，我们不怎么相信。
然后我们试图弄明白管理层对待股东的态度。在美国企业界，管理层对待股东也并不统一。其实离统一远得很。
不过要强调，我们希望的是好的管理人员在好企业里。
我在年报里描述了汤姆·墨菲。在他管理大都会公司的那几十年里，他的能力和正直无人能够媲美。你可以从50个不同的途径发现他的能力和正直。他为股东着想，他不仅仅想着股东，而且还为了股东的利益采取行动。
在他打造企业的时候，他只采取有道理而且符合股东利益的行动，从不为了满足自己的自负(或私利)而乱来一气。
并不是所有的管理层都是汤姆·墨菲。当你发现一个这样的人，而且这人在一家很好的企业里，那么你就应该大手笔下注，不要重蹈我过去的覆辙——我曾经出售过一两次大都会公司的股票。
股东：我对你们多元化经营的政策以及你们如何集中投资很感兴趣。
我研究过你的年度报告可以追溯到很多年前，在过去的几年里，你有很多股票在你的有价证券投资组合中。但在1987年，你只有三只股票。
我有两个问题。考虑到你现在在投资组合中的股票数量，这对你对市场的看法意味着什么呢?
第二，无论何时，似乎无论何时，你进行一项新的投资，你所持有的新头寸永远不会少于总投资组合的5%也不会超过总投资组合的10%，我想看看我说的对不对。
巴菲特：关于第二点，你的理解是不正确的。
我们有一些你甚至看不到的头寸，因为我们在上一份报告中只列出了超过6亿的头寸。显然，这些都是较小的金额。
有时候，那是因为他们是规模较小的公司，我们无法购买很大的金额。有时是因为我们买了之后价格上涨了。
有时候，这是因为我们甚至可能在抛售头寸。所以没有什么魔法。
我们喜欢把很多钱投入到我们感兴趣的事情上。这又回到了分散化的问题。
我们认为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人来说，多元化实际上没有什么大意义。
多元化是一种对无知的保护手段。
假如你要确保你绝不跑输市场，那么你就该每样都买一点儿。多元化没有错。对于不知道怎样分析企业的人来说，多元化是完美的明智选择。
假如你知道怎样评估企业的价值，那么持有50只、40只或30只股票就是疯狂之举，因为不管怎样，一个人是不可能找那么多的被低估的好公司的。
不去多买一些非常好的企业，却把钱投进一个由30或50家公司组成的有吸引力公司列表上，在查理和我的眼里，这种行为是疯狂之举。
这是一种习惯做法。假如你的目标是达到市场平均水平，那么多元化能保证你不被炒鱿鱼。但是照我们看来，若你采用多元化策略，那就是坦白承认你并不真正理解你投资的企业。
你知道，基于个人投资组合，我拥有一支股票。但这是我知道的生意。这让我很舒服。(笑声)
我是否需要拥有28只股票，才能有适当的分散化?这将是无稽之谈。
在伯克希尔，我可以挑选出三家公司。如果他们是我们唯一拥有的公司，我将非常高兴，我所有的钱都在伯克希尔。
现在，我喜欢它——事实上我们可以找到更多，而且我们还在不断增加。但是，要想在这一生中做得很好，三件出色的事情是远远不够的。
一般人不会遇到这种情况。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看看这个国家是如何创造财富的，他们不是由50家公司组合而成的。它们是由一个个认为自己拥有出色业务的人创建的。可口可乐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很多财富都建立在此之上。
没有50家可口可乐公司，也没有20家可口可乐公司。假如真有这么多好公司，那就太好了，你可以买很多，在一组好公司里随便你怎么多元化，业绩都和集中投资一家好公司一样出色。
只是可惜你找不到那么多好公司。事实是你用不着多元化。长期来看，经济的盛衰和竞争不可能伤害到一家真正出色的公司。
我说的是能够轻松应付强劲竞争对手的好公司。投资这样的三家公司，好过投资100家普通的公司。
投资这三家公司更加安全。投资三家容易识别的好公司的风险比投资50家著名的大公司更低。这三家公司不会遇到什么逆境。一帆风顺正是好公司的特质之一。
假如我自己家未来三十年里的财富取决于一组公司的收入，那么我可以向各位保证，我宁愿从我持股的那些企业中挑选出三家公司对其进行投资，而不是持有一个50家企业组成的多元化投资组合。
查理？
芒格：是的，他的意思是，现代企业金融课程中的很多内容都是胡扯。(笑声和掌声)
巴菲特：查理，你想详细说说吗?(笑声)
芒格：你千万不能相信那些东西，比如说现代投资组合理论….
巴菲特：这种理论毫无用处。这种理论告诉你怎样取平均数。不过我想，五年级的小学生几乎个个都会取平均数的。
这有什么难的? (现代投资组合理论)非常复杂。里面用了很多小希腊字母，还有各种东西，让你觉得这理论好高深啊，可惜完全没有增加任何价值。（笑声）
芒格：就连我也搞不懂那些理论，因为我是一个痴呆的学生——(笑声)——而且我已经——
巴菲特：难怪他一直在我身边转悠啊。（笑声）
芒格：他们用一些模型结构理论来分类痴呆症。现代报资组合理论是另一种痴呆症，我都无法将其归类。（笑声）
那是很奇怪的理论。（巴菲特笑）
巴菲特：如果你在你的生活中找到了三家很棒的公司，你就会变得非常富有。如果你理解了它们——坏事不会同时发生在这三个公司身上。我的意思是，这就是它的特点。
芒格：也许复杂解释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痴呆症患者。假如你相信沃伦的话，那么整个商学课程一周就能教完了。
巴菲特：假如那样把秘诀都用简单的话教给学生，那么大主教怎么在外行面前摆谱呢?所以学术界从来都不愿意这么做。（笑声）
芒格：没错。
股东：我想问的是，展望未来，你是否看到了大规模裁员的趋势，你是否会更强调短期的、快速的利润？从长期投资的角度，裁员这些事件，是否会影响你的投资和决策过程?
另外，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创办一家新公司?
巴菲特：我认为你所谈论的趋势，以及对它们的关注，可能会产生一些影响，仅仅就公众和国会对商业的看法而言。
从历史上看，每个行业，无论何时，都对缩减规模或提高效率感兴趣。
如果这个行业正在发展，你可以通过在同样的人身上做更多的工作，或者产出更多的产品来提高效率。
但是你知道，如果你回到150年前，看看农业人口的比例，例如，农业人口占美国劳动力的比例已经从一个非常可观的比例下降到一个非常小的比例。从本质上说，这释放了人们去做其他事情。
在每单位劳动投入中获得尽可能多的产出是符合社会利益的。但这对相关的个人来说，可能并不好过。
当拖拉机来了，当铁匠来了，当汽车来了……这样的进步，对于一匹马而言并不是好事。
所以，我不反对这些裁员活动。不过我有时会为怎么做而争吵。我确实认为，在某些情况下，人们在做事的方式上缺乏某种同理心或敏感性。
你应该努力使你的生意更有效率。我们希望我们所从事的行业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要求我们裁员，因为我们希望物质产出会增长，我们会变得更有效率，并能保持相同数量的员工以获得更大的产出。
随着时间的推移，Dexter Shoe在这方面做得很好。他们变得越来越有效率。但是他们卖出了更多的鞋子，而不是卖出同样数量的鞋子然后解雇员工。但有时，行业趋势——
我的意思是，在世界图书公司，我们的员工比一两年前少了。我们对此没有任何答案。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退出了纺织业。我希望我们没必要这么做。但我们不知道如何在新英格兰经营一家纺织品公司，并有效地竞争。
就像我说的，我会——我喜欢避开那些生意。只要我们能做到，我们就会做到。
随着时间的推移，GEICO会增加人手。随着时间的推移，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也会增加员工。
但是，更有效地开展工作符合社会的利益。在我看来，在某种程度上照顾那些受到这种行为影响的人，也符合社会的利益。在某些情况下，人们可能是可以接受再培训。
但在其他情况下，你知道，如果你55岁了，而且你一直在一家纺织厂工作，突然间，经营这家工厂的人无法从你的产品销售中赚到任何钱，那就不太好了。我的意思是，这不是那个在纺织厂工作了30年的家伙的错。
这是一个平衡。想想最近人们的关注，我认为，在某种程度上，这是基于一些公司的一些特别引人注目的例子而产生的一种媒体热潮。
我不认为现在每年有比10年前更多的流离失所者，就在劳动力中所占的比例而言。但这在最近引起了很多关注。
在公司税率或其他一些方面，这可能会引发反弹。我们可能在这个方向上感觉到它。
在伯克希尔，我们希望尽可能高效地做每件事。在很大程度上，部分原因是我们没有雇用很多我们不需要的人。
现在正在纠正的很多错误是由于很多企业在过去变得非常臃肿。他们的企业在过去变得非常臃肿，雇佣了各种各样他们不需要的人。我们在很多业务中都看到了这一点。
只要它们非常繁荣，真的没有人会做很多事情（去解决臃肿的事）。随着时间流逝，它们突然发现它们可以得到更多的产出。
石油公司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你知道，生产、提炼和销售石油的人可能并没有多大改变。但如果你看一下与生产、提炼和销售的原油相比的就业率，它在20多年前急剧下降。
对我来说，这只是意味着它们在20年前没有运行得那么好。这本来就不应该发生。
我们不想在任何业务中雇佣超过我们需要的员工，因为我们也不想裁员。
查理？
芒格：如果你把它反过来思考，让你说出一家因为过度裁员而破产的公司。我想不出任何一家。
但是如果你让我说出那些半死不活的公司的名字，我的意思是，我可以一口气说出一个又一个名字。
现在流行认为裁员是错误的。好吧，让企业变得如此臃肿以至于最终不得不缩减规模可能是错误的。
如果你拥有的人远远超过了企业所需要的人，我认为让人们只上半天班或失业的行为不会带来任何社会效益。
巴菲特：在某种程度上，你很可能会和一些人竞争，而这些人实际上在公司中并不被需要。但它不会改变什么。对于相关人员来说，也许他们会遇到了真正的问题。
芒格：沃伦，你能说出一个被过度裁员毁掉的公司吗?肯定有一个，但是——
巴菲特：就像艾森豪威尔说尼克松一样。给我一个星期，我会想出办法的。(笑声)
股东：巴菲特先生，芒格先生，我是纽约市的沃尔特·凯伊。
巴菲特：我们很高兴你能来，沃尔特。
股东：？？
巴菲特：沃伦·巴菲特:我们很高兴你能来到这里。沃尔特是我们的好朋友。
股东：非常非常感谢。你这样说只会让我变得更自大，一个谦虚的自大狂。
我不知道芒格先生的妻子是否在这里，巴菲特夫人是否在这里，但在我的家乡纽约，他们说，“当人们——当男人成功时，那是他们妻子在做的。但如果他们失败了，那是因为他们懒惰。”(笑声)
但无论如何，我只想再次感谢你们。你为我们家做了这么多伟大的事情。这绝对是令人难以置信的。
对于那些不认识这两位先生的人，除了他们是金融天才之外，你们都认识巴菲特，在某种程度上也认识芒格，他们是你们所见过的最优秀的人。我的意思是，他们解释裁员的方式是我听过的最聪明的事情。
最终，这些人找到了工作。他们必须接受再教育等等。
但有件事我想问你，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一直注意到，有大量新资本进入再保险公司。
我想知道你能否就此发表一些评论，如果你认为这将影响再保险业务，对保险业务有任何影响，因为，你比我更清楚，我们仍然处于一个非常疲软的市场。
每个月我都会听到一些新的再保险公司的消息，不管是在百慕大、伦敦还是其他地方。谢谢你！
巴菲特：好的。沃尔特比我更懂保险。不过，我还是要评论一下。
有相当数量的资本——我想说，大约在三年前，人们蜂拥进入再保险行业。
这对我们的业务很不利，因为涌进的资本都会被投入到业务中。
伯克希尔宁愿作壁上观，我们的确也作壁上观了。
我们向客户提供报价，但是别的保险公司因为有很多资本，而且希望多接业务，所以把报价压低了。假如你得到大量资本或者你吸引了大量资本，那么你就会用这些资本去做一些事。你可能希望去做一些聪明事，但是假如有需要，你也会去做些蠢事。
你会为做蠢事找借口，自欺欺人认为这是聪明事。你会做蠢事的。你不会干坐着，到年底的时候写信给股东说， “去年我们从你们那里得到3亿美元资金，现在这笔资金还睡在花旗银行的账户里。
坐拥现金一动不动是很难的。人们不喜欢坐拥现金不使用它。所以在某些环境下，再保险的价格会被打压，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在伯克希尔，为了减少上述情况，我们设置了一条规则。我们向旗下所有保险公司承诺，绝不会因为业务量下降而裁员。我们不希望我们的保险公司管理者认为，自己必须得承保多少多少美元保险，才能保住每个人的饭碗。
我们能够承受业务能力不全力开动带来的那一点点成本，因为相对于我们保险业务的规模，那一点点成本微不足道。
假如有人因为企业内部的压力，为了不裁员而不断承保，那么就可能导致损失，这损失我们承受不起。所以我们在这方面有一个很有力的政策。
假如某个保险业务的价格下跌过大，那么我们就不做这个保险业务了。但当环境改观的时候，我们就会大规模回到市场。
1985年，伤害险保险价格暴增，我们就承接了很多伤害险。
在四五年前，巨灾再保险的价格暴增，我们当时也在巨灾再保险业务中非常活跃。
对我们的保险业务非常有利的时刻将来会有的。保险业务很像投资。假如你认为你每天都要投资，那么你就会犯很多错误。投资和其他行业不同，你必须得等待好机会的到来。
保险和投资很相似。
假如我们给我们的保险公司设定保险费收入指标，那么这就是蠢到不能再蠢的行为，因为保险公司可以不顾一切乱承保来达成我们的指标的。
不管我设什么指标，保险公司都能达到。我可以要求一个去年承保1亿美元规模的保险业务今年承保5亿美元，他们能做到。现在收保险费，掏腰包赔付则在几十年后。
所以设定保费年增长8%-10%的目标一点道理都没有。
不过GEICO的情况不一样。这家公司是一家低成本保险商。我想，这家公司能从巨大的市场中吸引业务，能以不错的速度成长，只要让大众知道他们提供的保险更合算就成了。所以我认为这家公司不管在什么环境下都能成长。
但是我们的再保险业务量会出现巨大的波动，这要看我们的竞争对手怎么做。我们的竞争对手怎么做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们手里有多少迫不及待要用掉的钱。
现在市场是单边走势。不过情况会变的，就好像投资市场会变一样。有时候人们认为自己永远都不会有机会以合适的价格购买证券，我已经至少经历过6次。但最后情况总是会变的。
在保险行业，保单定价过低的公司将会付出代价。但是那时世界依旧需要保险商，我们就会及时出现。
股东：我现在的问题是。我现在住在葡萄牙，我看到欧洲市场正在发展，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在保险投资中占有很大的份额。
他们似乎并没有在欧洲新兴的市场中开展业务，也没有在印度或太平洋地区这样的国家开展业务，但那里有三分之二的人口。
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是否有政策或计划使其保险业务多元化和国际化?这是我唯一的问题。
巴菲特：伯克希尔的再保险业务是完全国际化的。我们为全世界的风险承保。
虽然具体国家的具体情况是不同的，但总体而言，再保险业务的本质就是国际化。
我们很愿意承担来自全世界的风险，当然，我们要收取很多保险费的。这就是我们再保险业务的本质。我们的再保险业务不是零售终端，是面向全世界的业务。
因为全世界的保险公司都承担着巨大的风险，他们需要将风险分担一些给别人，我们会继续做全世界的再保险业务。
不过它们是否愿意支付合适的保险费，那就是另一个问题了。在一些司法辖区做再保险业务可能比其他司法辖区略微困难一点。不管怎样，再保险业务是一个国际业务。
GEICO目前只有250万保单持有者，在美国，可供GEICO发掘的潜在市场超过1亿人。
因为对GEICO来说，美国市场存在着如此之大的机会，所以与其开发其他国家的市场，不如专心致志做好美国市场。
大约十年前，一家和GEICO很类似的英国公司把GEICO的业务模式引进了英国，而且非常成功。现在这家公司面对的竞争正在加剧，业绩正在下落。
对GEICO来说，美国有巨大的机会。在这么大的机会摆在面前的时候，我可不希望GEICO的管理层现钟不打反去炼铜，跑去开发外国市场。在美国市场，GEICO的成长率是3个百分点，也就是大约7,500万美元的业务量成长，而且能够长期保持复合增长。去别的国家建立滩头基地之前，我们要先开发美国的大好机会。
而且GEICO的运作模式在很多司法辖区要面对实实在在的问题，当然我的意思并不是说这种问题在每个地方都存在。外国可能有机会，但是美国有巨大的机会。GEICO的管理层专注于美国市场。
我喜爱专注的管理层。阅读可口可乐的年报，你会发现罗伯特·戈伊苏埃塔(Roberto Goizueta)除了可口可乐以外，几乎什么都不想。
我一次又一次地看到专注的人获得成功。当你不再专注的时候，在20到30年前，其实可口可乐和吉列都曾经忘记过专注。
这两家优秀的公司在大约20年前没能发挥出潜力。后来它们再次专注于本业了。你看专注带来了多大的变化。专注使它们的市值上升了数百亿美元。
在20世纪80年代初的时候，GEICO一开始实际上也试图同时做很多业务。因此它们付出了代价，非常巨大的代价。
它们做这些业务时付出的成本就是直接代价，因为这些业务最后几乎都是血本无归。此外还有额外的代价，那就是因为不注意主营业务而遭受的损失。
现在的管理层不会重蹈过去的覆辙。托尼·奈斯利(Tony Nicely)除了向97.5%的尚不是GEICO保单持有者的潜在客户宣传GEICO以外，什么都不想。这样做长期来看，会得到很好的回报。
查理？
芒格：我们经由可口可乐和吉列，间接地进入了新兴市场。所以说我们完全不开发国际市场是不对的。
巴菲特：可口可乐有80%的利润来自国际市场，实际上还要略多一点。
吉列有70%左右的利润来自国际市场。我们喜爱这两家公司的国际业务。那是非常有吸引力的业务。
这两家公司的管理层很专注于开发国际市场。他们在海外已经建立了分销系统等很多东西。这两家公司的美妙之处在于能够最大化自己正在做的事情。
20年前，当他们的企业不用怎么打理成长性都能比现在更好的时候，他们开始尝试很多多元化业务，这些业务基本上都是血本无归。所以我们喜欢专注，实际上是喜爱专注。
芒格：我们间接地进入了国际市场，可以认为我们在进入国际市场方面做得不错。（笑声）
巴菲特：在这个问题上就不再继续发挥了。（笑声）
股东：首先，我想请您谈谈您对美国航空公司的看法。
其次，我想知道昨天波仙珠宝（Borsheims）的销售报告。您经常对此发表评论。(笑声)
巴菲特：经营波仙珠宝的苏珊·雅克今天早上给我打过电话。她的声音沙哑但很开心，而且——(笑)
波仙珠宝去年的今日是一年中销售规模最大的一天。而今年上涨了60%，所以——我相信你已经尽了自己的一份力。(掌声)
芒格：在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的年度会议上，我们开始了一项新的活动。一位股东走到我面前，要我在他的销售单上签名，这是一块价值54000美元的手表。（销售）
这就是我们喜欢给的签名。(笑声和掌声)
所以我们要对你们大家说:“你们去照样做吧。”(笑声)
巴菲特：我在1995年的致股东信里说,全美航空的优先股的情况已经比18个月之前大大改善了。
全美航空的新任CEO史蒂夫·乌尔夫(Steve Wolfe)说，根本问题依旧存在。所以要么他们解决问题，要么问题解决他们。（笑声）
他们的成本已经失去控制。他们的成本好像是一个受监管和保护的环境中的遗迹，但是行业现在的经营已经不再受到监管和保护了。迄今为止，他们尚未在改变局势方面取得任何大的成功。
我认识乌尔夫先生，我可以肯定他在全力以赴改变这个情况，而且他也需要改变这个情况。他过去的业绩显示他在这方面非常在行。
我们的全美航空优先股相对于18个月前增值了很多。但是我买进全美航空的优先股依旧是一个错误。
查理说，假如我那晚上不买股，去酒吧玩，那么我们的情况就会好很多。（笑声）
查理，你有什么补充吗?他不愿意补充，因为这并不是他负责的领域。（笑声）
芒格：显然，它的价值比去年高得多。(笑声)
股东：大卫·温特斯，新泽西山区湖区。
在不破坏我的乐趣的前提下，你能给我一些提示，告诉我应该如何考虑计算保险业务的内在价值吗?（巴菲特笑）
其次，我想知道的是，你们都不能预知未来，但对于报纸，有没有担心它会重蹈《世界图书》和蓝筹印花公司的覆辙?
巴菲特：有可能。
但我认为报纸降到原来的百分之几的可能性非常低，非常非常低，报纸不太可能重复蓝筹印花公司的路。
《世界图书》则是另一回事。《世界图书》已经——他们有一个合理的机会去创造一个美好的未来。但这需要努力。
报纸和《世界图书》不是一回事。它从发行和广告中获得的收入比例可能会有所不同。报纸有很大希望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但这并不是定的。
报纸对任何对它们所在社区感兴趣的人来说仍然是很好的渠道。对很多广告商来说，在报纸上打广告仍然是有价值。
我们旗下的许多企业花了很多钱在报纸上登广告。很显然，我们觉得我们的广告费没有白花，在报纸上打广告是有效的。
报纸的控制力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强了。
巴菲特：另外一个问题是关于保险业务的内在价值的。
我会这么说。我不会给你们一个精确的答案，但我会告诉你们。
我们目前有70亿美元的保险浮存金。这是我们持有的属于别人的钱，但是我们可以使用。
现在，如果有人问我，我是否愿意以70亿美元的价格进行交易，而不需要为我的交易所得缴税，但我必须永远退出保险业务，也就是永远不竞争的保险条款，我会接受吗?答案是否定的。
这并不是因为我宁愿拥有70亿美元的浮存金，也不愿拥有70亿美元的自由支配的现金。这是因为我预计这70亿的浮存金还会增长。
如果我做了这个交易——我现在只是在假设——如果我在27年前做了这个交易，“拿不用交税的1700万美元来换你的浮存金（当我们买下这些拥有1700万浮存金的公司的时候，只花了800万到700万美元），然后退出保险业务?”那时候的我可能或答应，但现在——
芒格：你是说真的？
巴菲特：哈哈，是的。（巴菲特笑）
芒格：不，他一直在学习。那是他的诡计之一。(笑声和掌声)
巴菲特：在某种情况下，这可能是正确的。我不确定其他的情况。但这将是一个可怕的错误——如果在10年或12年前用3亿美元来做这件事，那就大错特错了。
对我们来说，要永远放弃伯克希尔哈撒韦的保险业务，可远远不止70亿美元。
即使这些都是免税的利润、即使我们得到了全部70亿可自由支配资金、即使这纯粹是权益的增加，我们也不会接受。我们甚至不会想太久。正如查理所说，这不是我们之前给出的答案。保险，这是一项非常有价值的业务。
它必须正确运行。我的意思是，像GEICO、再保险公司、国民赔偿保险公司(National Indermnity)和家乡保险公司(Homestate)，都必须运营得当。优势并不是自动就有的。
这些公司有人员、分销网络、声誉、资本实力以及其他的竞争优势。假如能培育这些优势，那么这些公司就会慢慢地越来越有价值。
股东：我想问问董事长和芒格先生有关房地美的事。
几年前，我认为房地美的利润主要来自于担保收费和浮存金。今天，他们有巨大的资产负债表和很多短期负债。
息差可能会消失而且可能有无法预见的事件发生，你是否认为房地美的风险上升了呢?
巴菲特：查理，我想他把枪对准你了。(笑声)
芒格：房地美的风险可能略有上升。不过我不认为他们的风险很大。房地美依旧是一家好企业。
巴菲特：以前房地美业务的重点在于为信用提供担保，把所有的利率波动风险都转嫁给市场承担。
现在他们保留了更多百分比的抵押贷款，将其放进了自己的投资组合。
我认为房地美的负债结构相当聪明，能够应付投资界说的“凸面问题”，这个问题就是借方有选择权，可以选择明天提前还债还是用30年时间慢慢还。这个问题对于贷方来说是一个很大的不利因素。
房地美已经采取了很聪明的措施，即使用可赎回债券等各种工具来对付这个问题。但这个问题是无法彻底解决的。无法设定出某种可以消除所有风险的模型。
所以我认为房地美表现得很不错。如查理所说，房地美的投资组合相对于以前的担保费规模更大，投资组合仍然存在信用风险，而且还增加了极端情况下会出现的利率风险。
虽然还不至于害我们担心得晚上睡不着，但是风险的确比以前稍微高了一些。
股东：我知道你说过做你想做的。我只是想让你知道——
巴菲特：你做了你想做的。我是说，你听从了我的建议。(笑声)
我的击球率是100%。我们明年再看你的击球情况。(笑声)
股东：有一个简短的问题——(听不清)——你说过，如果你有三家伟大的公司，出色的企业，它们可能会伴随你一生。
我有一件事在某种程度上震撼了我——(听不清)——伟大的企业被击垮了。现在你把大赌注押在它们身上，比如美国运通(American Express)和迪士尼(Disney)。
我的问题是，我有资本可以投资，但我还没有投资。我发现了三家伟大的公司：可口可乐、吉列和麦当劳。
我的问题是，如果我的人生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我想把一笔投资保持20年或30年以上，是等上一两年，看看其中一家公司是否会出现问题，还是现在就介入，长期持有?
巴菲特：我不会对你提出的三家公司作出任何评论。
但一般来说，除非你找到一个伟大的公司并且其价格真的很好，如果你觉得你已经足够确定这是一家好公司——
根据好公司的定义，好公司能够继续好30年。假如一家公司只能好3年，那就不是好公司。（笑声）
所以投资的理念应该是这样的，假如你要出去旅游20年，你把钱投进一家公司，你觉得很安心，你不给经纪人留任何指示，也不授权律师代你做任何操作，不采取任何这类的措施就去安心地旅游，而且你知道等你旅行归来时，这家公司依旧是一家非常强劲的公司。
我认为你最好还是立即买下来。我们其实也可以买进卖出我们的一些好企业，但是好企业太难找了。
我们在1972年发现了喜诗糖果。时而这里，时而那里，我们总能找到机会去投资。但是好公司太难找了。
假如你坐在那里，期望出现恐慌，好趁机买进那些好公司，就有点像殡葬业等待流感疫情或什么东西——（笑声）——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妙招。
假如你继承了一笔钱，你知道，保罗·格蒂(PaulGetty)在1932年市场底部的时候继承了一笔钱。其实他不是继承的，他说服了自己的母亲，得到了这笔钱。（笑声）我说的是真的。
芒格：说的蛮接近的。
巴菲特：我说的是真的。
因为在20世纪30年代初而不是20年代末手里有大量现金，所以他受益匪浅。所以有时候你会碰到这种好事。
但是这样的好事取决于很多东西。假如道指在X点时，你开始投资，你认为道指太高了，当道指跌到90%X的时候，你会买吗?
道指也可能会跌的50%X的——除非你在特定的有利时间点碰巧得到了资金，否则你是不可能因为市场的极端情况而受益的。
所以我认为主要任务还是寻找好企业。
菲利浦·凯睿(Phil Carret)今天在场吗?他是投资界的一位英雄。菲利浦你能站起来和大家打个招呼嘛？
菲利浦今年99岁。1924年，他写了一本关于投资的书《债券购买》。（掌声）
菲利浦寻找自己喜欢的企业，坚持持有，不担心每天的价格波动，他的业绩很好。
我想，5月28日《华尔街日报》将会刊登一篇关于菲利浦的文章。我建议大家都去读一读。可能大家从那篇文章中能学到的东西比这次年会更多，但——
那就是买进企业的方法——假设股市不存在。
比如说，你家乡小镇上最好的企业的业主拜访你，说，“我的兄弟去世了，他拥有企业的20%。我希望有人能和我一起拥有这家企业，买下那20%的股份。”
“价格可能看起来有点高。但是我觉得物有所值。假如你有意买.....”
假如你了解而且喜欢那家企业，你也喜欢企业主的为人，而且价格听起来也是合理的，我想可能就该买下它。你不用担心这家企业过几天报价是跌了还是升了，因为根本就没有股市。
我认为假如股票一年只能报价一次，大家投资就会明智很多。可惜现实中并非如此。
假如出现戏剧性的事件时，你正好得到一笔额外的资金……我们在1964年运气不错，因为美国运通出了诈骗事件。
我们在1976年运气不错，因为GEICO的管理层和审计师不知道前几年赔款准备金应该是多少。
所以我们也沾到了”流感疫情“的光。但是你不至于要把人生——（巴菲特笑）——用在等待”流感疫情“爆发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