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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东:我在内布拉斯加大学奥马哈分校任教。我教戏剧,这也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工作。我不得不说,我喜欢你们每年提供的“演出”。非常感谢。
坐在这里,有很多问题要问我们这些坐了三四个小时的人。我有三个不相干的问题。
巴菲特:好吧,但我们一次只回答一个。
股东:说到这些科技股,你说你不了解它们。你能说如果你认为——我不能想象你不理解某事。
巴菲特:哦,我们了解它的产品,我们了解它对人们的影响。我们只是不知道10年后的它是什么状况。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理解所有的品类——你可以理解钢铁、你可以理解房屋建筑。但如果你看着一个房屋建筑商,试着想想它在5年或10年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它的经济效益会如何,那是另一个问题。
我想说的是,这不仅仅是要理解它的产品、理解它的渠道,还要理解10年后它会如何——这是我们所考虑的。
股东:我理解,我并不是在要求你去做。我很高兴你没有。否则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我可能会出现心脏病。
巴菲特:我们也会。
股东:所以你的预测是你不会试图去理解它。你认为它——它是不可理解的吗?是这样吗,(科技股)这是不可理解的吗?
巴菲特:我看到的每一家企业,我都会想到它的经济效益。这是我的天性。这是也查理的本性。
所以如果我与安迪·格罗夫(英特尔创始人)在一起——实际上当格罗夫和鲍勃·诺伊斯(英特尔创始人)在1968年、1969年开始创立英特尔时,我就认识诺伊斯了——或者任何其他人向我谈起一家企业,我都会思考它的商业逻辑。
所以,并非我们不去尝试理解科技股,只是我们无法理解科技企业,我们看不清它们的未来。对我们来说,有许多事情超出了我们的理解范围。
股东:你认为没人可以真正理解未来10年科技企业的发展前景?
巴菲特:是的。巧合的是,我的朋友比尔·盖茨也这么说。实际上,鲍勃·诺伊斯或者安迪·格罗夫也会这么认为的。我与安迪·格罗夫曾作过长时间的交谈——
他们不会愿意就你选出的10家科技企业未来10年的发展前景写下书面的预测。他们会说,“这太难了。”
股东:第二个问题,和第一个问题无关的。但是我今天已经听到这个问题好几次了。它每年都会出现。
我想换个说法。假设你走出这栋楼,被一辆公共汽车撞了——在这样的时刻,你会给持有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股票的人什么样的建议?
巴菲特:这是对我的终极考验。因为我的财产,在那个时候,会有99.75%投资在伯克希尔。考虑到已经做出的安排,考虑到我们所拥有的企业,考虑到我们现有的管理人员,我会觉得很舒服。
但没有人会比我受那辆卡车的影响更大,更不用说在其他方面了。(笑声)
这是我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
这对我来说比其他任何人都重要。我对目前现状很满意。董事们对这个问题也会和我一个态度。但世界将继续前进。生意还会继续。我认为你们将得到很好的管理。
股东:考虑到你对报纸的评论,我们可以假设你可能不会买《奥马哈世界先驱报》吗?
巴菲特:我认为这是一个合理的假设。但不管我对报纸的看法如何,这可能是真的。因为他们不会卖。
查理,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芒格:《奥马哈世界先驱报》的故事很有趣。事实是,如果沃伦在20或25年前收到《奥马哈世界先驱报》(Omaha world herald)的报价,他肯定会欣然接受。现在他不想要了。这并不是因为经济原因。
巴菲特:没错,这是毫无疑问的——我从来没有得到过,也永远不会得到。它的所有权已经确定了,但查理说的是真的。
如果它仍然属于个人所有,而且出于经济原因,他们想把它卖给我,我也是不会买的。由于其他原因,我不想买它。
芒格:但是你现在不会想买它,因为一旦你买下,你以后的生活会更不愉快。并且会有更多的人来找你。
巴菲特:拥有《奥马哈世界先驱报》对人生没有任何好处。(笑声)
正如查理所说,这可能不是30年前我们所想的方式。
芒格:没错。
巴菲特:这就是我们现在想的。
股东:嗨,我是霍华德·温斯顿,来自伊利诺伊州芝加哥市。我想感谢查理和你的盛情款待。
我的问题是,伯克希尔多年来一直从低成本的浮存金中受益匪浅。你认为互联网会使保险业务竞争更激烈、从而提高你的浮存金成本吗?
巴菲特:这个问题问得好。在我看来,互联网不太可能增加伯克希尔的浮存金成本。
它将对我们保险业务的不同方面产生不同的影响。它将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保险业,而不是——但我不能确切地告诉你是什么。
要知道,任何一种渠道制度都会受到一些改变渠道的经济因素的影响,就像互联网一样。所以毫无疑问,它会产生影响。
我认为,最终,我们在保险公司集团中所拥有的竞争优势将不会受到互联网的伤害。我认为我们的浮存金成本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但也有可能我是错的。
总的来说,我认为对保险公司来说,宏观经济环境不会有太大的改变。经济状况现在不太好。我认为经济会在一个范围内波动。
不过,我认为我们的竞争优势不会被削弱。但我认为我们未来的浮存金成本,将会比过去更高。但这是出于互联网以外的原因。我仍然认为,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的资金成本会很有吸引力。
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好生意。我不认为这对一般公司来说是一个好生意。查理?
芒格:你的问题中隐藏着一个奇妙的问题——通过提高竞争效率,互联网是否会让美国公司的经营更加困难,这意味着竞争更激烈,资本回报率更低?我猜答案是肯定的。
巴菲特:我猜也是。我想说的是,总的来说,对社会来说,互联网是一个美好的东西。对于资本家来说,这可能是一个完全的负面影响。
芒格:因此,你们所有人都可以高兴地看到,物种的进化会对你们的经济前景产生不利影响。(笑声)
巴菲特:在我们这个年龄,我们愿意做出这样的牺牲。但我们在你这个年龄,不会这么想。(笑声)
顺便说一句,有很多东西值得思考。
如果你分析互联网,你会认为它更有可能降低美国企业的盈利能力,还是说会改善它。
它将提高美国商业的效率。但是,(过去也曾有)各种各样的事情提高了美国商业的效率,却没有使它变得更有利可图。
我认为互联网很可能就属于这一类。到目前为止,它提高了美国企业的货币化价值(一朵喵注:指大量的科技公司上市)。
但互联网最终将遵循基本的经济学原理。我认为,这更有可能使美国企业总体上的价值,低于在其他情况下的价值。
芒格:顺便说一句,这其实明显,但却很少有人了解。(笑声)
巴菲特:是的。(笑声)
股东:下午好。我叫汤姆·盖纳,来自弗吉尼亚州里士满。
在目前的市场环境下,来自城堡内部对优秀企业的攻击(如采取基于期权的报酬)似乎与来自外部竞争对手的攻击一样厉害。
本杰明·格雷厄姆——您的模范之一——说过“即使是一个很小的洞,也能使巨轮沉没”。现在看来洞变得越来越大。
您认为有什么因素能促使现状发生变化吗?这是否已成为一个日益严重的问题?
第二个问题是,您作为可口可乐和吉列公司的董事,是否在尝试改变这些做法?您预期能取得多大的成功?他们让你加入委员会了吗?
第三个问题是,如果这些报酬是不合理的,伯克希尔公司是否从中受益了呢?谢谢你!
巴菲特:把城堡继续比喻下去的话,我们不仅得寻找个坚固的经济城堡,也要寻找负责守护城堡的优秀武士。因为这非常重要,他正是负责往护城河扔鳄鱼、不断加宽护城河的人。
一个问题是,“这个武士守卫城堡能得到多少?”我想,通常来说,在伯克希尔公司你会得到很公平的报酬。
我们拥有很多个城堡,而且我们尽力付出公平的报酬。但是我认为简单在城堡的主人和保护护城河的骑士之间做划分是不公平的。
我很难想象今后的薪酬实践会朝城堡主人有利的方向发展。薪酬刚性上涨的影响令人难以置信。
在美国,没有一个薪酬委员能有机会听到一位薪酬顾问说:“我认为,你们的管理层应该与你们签订协议,获取较低的薪酬。”
如果没人希望拿到较低的报酬,那薪酬的中值就会不断上升。
这些人每年至少碰面一次,他们只是端坐在那里,会有其他公司派出的代理投票人选出薪酬最高的一个方案,其后他们会说, “好的,我们需要至少不差于这个的管理层薪酬方案。要不我们如何吸引人才呢?”
薪酬只会刚性上涨。我想这是事实。股东要理解这些现实状况。
不计伯克希尔的子公司,我在19家公司的董事会担任董事。我最近参加的一次薪酬委员会是在所罗门公司。我们有三个人,另外两个委员非常不错。
所罗门公司的盈利要比去年低1亿美元左右,而公司薪酬增长了一大部分。在会上我说无法同意这个方案,所以我投了反对票……
但是有2票赞成,结果是2 :1,另外两个人应该是非常理性的,他们说,“我们怎么才能留住这些人呢?我们怎么能批评我们的管理层呢?”
所以事实上,你改变不了什么。我有一位朋友——一个备受尊重的企业家,他刚离开个薪酬委员会——他们不会把你从薪酬委员会踢出去,他们只是不再提名推荐你。
他只是在薪酬委员会问起有些不能容忍的相关问题,就遭到了委员会其他人的极力反驳。我只是在一个薪酬委员会任职,他们看到我的所作所为后一切就结束了。
人们会说,“噢,我们喜欢你的主意”或者“你的考虑很有创造性”, “但我们不想听到你对薪酬的看法”。这很容易理解。
有时你会遇上某些特殊的例子,比如,管理Fastenal公司(全美最大螺丝代理商)的人就非常杰出。
但绝大多数——我不认为这只是金钱问题,有时是自我主义在作怪,这些人就是不能忍受看到那些比他们做得差的人拿到了更多的报酬。这种攀比是无止境的,这很容易理解。
这类似于电影演员的排名,人们关心的是与其他演员相比,谁排在最前面。只不过在公司中,他们比较的是报酬。
我很怀疑这种状况会自我改善,查理?
芒格:是的。我们很有信心地预期这种状况会更加恶化,而且这对某些大公司的消极股东而言是非常不利的。
有一个地方我们具备优势:我们自有的文化和理念不同于其他企业,确实吸引了一些拥有优秀企业的人。
我们不时找到一些企业家,我们是他们唯一可接受的买家,他们跟你们一样不喜欢那些大公司的文化。这使我们具备了一个优势。
巴菲特:你问我们对所投资公司的薪酬实践如何积极地发挥作用。我们不会光坐在这里,只是说说我们在其他董事会上所说的话。
我们会尽力以一种自己认为完美的方式来经营伯克希尔公司,也希望可能有人会把它当作公司的一种典范。
但是到处去公开批评别人并不会起什么作用。所以我们憎恨罪恶,但喜欢罪人。不过这没有多大作用。
股东:下午好,沃伦和查理。我的名字是Erras。我来自加拿大马尼托巴省的温尼伯。我是第一次来内布拉斯加州的奥马哈,第一次听到你们现场直播。
我的问题是关于你去年11月在《财富》杂志上发表的一篇文章,你在那篇文章中谈到了公司收益和市场回报的文章,为股票和市场水平描绘了一幅非常暗淡的前景。
现在,在加拿大和美国,我们看到了人口老龄化,而更重要的是,大部分人口在同一时间达到了储蓄的顶峰。
加拿大和美国的大部分人,特别是22到55岁的人,都担心他们没有足够的钱来支付退休费用,更别说他们自己会如何了。这是一个重大的危机。
因此,我想,这部分人将会投资股票,而不是固定收益工具,以获得必要的长期回报率来为他们的退休储蓄提供资金。
许多人呼吁在未来5年、10年、15年通过股票和共同基金向市场注入大量资金,从而推高市场价格和市场水平。许多人预测股市将出现有史以来最大的增长。
你能够单独地对这一潜在趋势有什么看法吗?或者可以结合你在《财富》杂志那篇文章中所说的话?非常感谢。
巴菲特:说实话,我并不是无礼,但坦率地说,我们并不认为这有什么意义。(笑声)
私人储蓄率,现在并不高。其实它不需要很高。
总的来说,我们的社会保障体系,就是将社会的总产出,在退休的人和工作的人之间做分配。退休的人在退休之前,也在一直工作。
无论年轻人还是老年人,在他们的退休年岁里,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蛋糕一直在变大。这样就很容易解决退休金不够的问题。
当我说“缺乏生产力”的时候,显然没有任何贬义。它只与谁在可雇佣年龄、谁不在有关。
我们的社会将会做得非常好,因为它能够在人们缺乏生产力的时候照顾他们。
很明显,随着人们寿命的延长,退休年龄应该有一个转变。毫无疑问,在定义什么年龄是有生产力的,的确应该有一个转变,因为65岁退休是在30年代决定的。而我认为这种情况,已经改变了。
现状是,我们的蛋糕一直在变大,这使得问题变得简单。这并不容易,但在我看来,30或40年后,这将比30或40年前更容易。
因为在商品和服务的人均效率方面,会有更大的进步,还在工作的人可以以一种比过去更容易的方式,照顾那些“缺乏生产能力”的人和老年人。
而低水平的产出效率给社会带来了压力。我的意思是,当你得到非常少的产出,或者在分配上的巨大差异,你会给社会带来真正的压力。
一个产出以每年3%的速度增长、人口以每年1%的速度增长的社会,将比20年、30年、50年、100年前的社会,压力要少得多。
我认为,我们将不需要“储蓄大繁荣”。目前的储蓄率对美国来说还不错。
查理?
芒格:一般来说,你可以说股票有两种不同的价值。
第一,它们的价值就像小麦的价值一样,取决于它对小麦使用者的实际效用。
还有第二种股票估值方式,也就是对伦勃朗的作品(艺术家)的估值方式。
在某种程度上,伦勃朗的画的价值很高,因为在过去,它的价格一直在上涨。
不过,一旦你将大量具有“伦勃朗”特色的投资方式运用在股市,并以大规模的退休金制度强制购买股票,那按照过去的历史,你就可以以非常高的价格卖出股票,并且这种情况会持续很长时间。
这就是生活如此有趣的原因。目前根本不清楚事情会如何发展。目前甚至还不清楚利率水平会是多少。
在座的各位都不希望看到3%的利率再次长时间持续下去。但这是有可能发生的。这将对股票价格产生巨大影响。
你生活在一个你无法真正预测这些宏观经济变化的世界。
巴菲特:你可以说储蓄的增加会降低资本回报率。资本越多,资本回报率就越低。
但我不认为它会帮助你做任何关于购买生意的决定。实际上思考宏观这些事情,我们对此有点偏见。但是你会找到各种各样的人给你做分析。这就是很多书本的内容。因为每个人都喜欢预言和书。所以你也是可以去做的。
芒格:在回答这个问题时,你会发现我们的行为就像我的一位老哈佛法学教授那样。他常说:“让我知道你有什么问题。我会试着让它对你来说更困难。”(笑声)
股东:我叫Eric Tweedie,来自宾夕法尼亚州的Shavertown。
再次感谢你们的精彩会议。去年开会时,我妻子在附近的一家商店买了一本巴菲特前儿媳写的《巴菲特学》(Buffettology),这本书写得很好,很有意思。它还试图勾勒出沃伦•巴菲特(Warren Buffett)的投资方式。
我的问题是,我不知道你们中有谁熟悉它的内容或者读过它。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认为书中说的,是一种很好的投资方式吗?你可以评论一下。
我的第二个问题与此相关,我想知道巴菲特先生能否谈谈你为什么要购买马萨诸塞州的最初的纺织厂,这是否代表了你的一个早期的阶段,那时你是一个严格的格雷厄姆式价值投资者,而不是你现在的投资风格。
巴菲特:我想说,关于我的投资研究,最有代表性的书可能是拉里·坎宁安编撰的那本,因为他基本上是把我的话按照更有条理的方式重新编排了一下——他是从几年前开始编撰的。
他书中汇集的东西最能代表我的观点。
另外,我们在互联网上有20年左右甚至更长的年报,还有《财富》杂志上的文章,各种各样的东西。
这可能是一个偏见。但是我认为,我自己写的这些观点写得比重写它们的人好。但是具体好与坏,我还是应该让你来做决定。
但我确实认为拉里做得很好,他收集了一些资料,然后按主题重新排列,这样比年复一年的阅读要容易得多。
事实上,你很快也会有一本关于查理的书要读。
我们在这些会议上说过,我们在年度报告中说过,我们确切地说过我们在投资中应该做什么。
有些书,试着把上述资料中的观点单独拿出来,这往往是因为人们在寻找机械的东西或者公式。但在这些背后还藏着一些东西,但我不认为这些书能很好的表达。
查理,你读过这些书吗?
芒格:噢,我略读了那本书。
我认为这些年来我们所做的,并不是很难做到。这并不难解释。说了这么多,做了这么多,我想很多人就是不明白。(笑声)
正如塞缪尔·约翰逊(Samuel Johnson)说过的一句名言:“我可以给你一个论点,但我不能给你一种理解。”(笑声)
巴菲特:第二部分是什么?
股东:我只是想问你能否谈谈你为什么要买下伯克希尔纺织厂?
巴菲特:这就是我不记得的原因。(笑声)
股东:另外,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不要忘记让你们把今年的推荐书目给大家。
巴菲特:我要推荐一本关于查理的书。但我也会让查理推荐一个。
当初购买伯克希尔是一个可怕的错误,也是我的错误。没有人逼我这么做。
那是——我买的,因为那是我们过去常说的雪茄——这是一种雪茄烟蒂式的投资方式,我们四处寻找可以免费吸一口的东西。你知道,那很潮湿,有点恶心。但它是免费的。(笑声)
而伯克希尔当时的股价低于营运资本,而且有要约定期回购股票的历史。第一次买入我想应该是每股7.5美元。事实上,当时我在办公室里已经让经纪人买入2000股。
在我看来,这类投资定期会收到一份报价。它很可能是接近于营运的数字——净营运资本——可能是每股11或12美元。
我们将在收到报价时出售。我们还有其他证券。我们当时就这样买了一些证券。
然后,我有一次遇到了西布里·斯坦顿,他当时正在经营伯克希尔。他告诉了我,让我成为了知情人,所以我什么都做不了,但他说他在考虑做一个要约收购。他想知道我们的出价是多少。
我记得我说:“11又3/8”。他又对我说:“好吧,如果我们有一个出价11又3/8的要约,你会接受吗?”我说:“好的,我会的。”
因为我是内幕知情人,所以,在一段时间内,我不能对股票做任何事情。但后来他提出了收购要约。
我记得,我打开信封,是11又1/4——具体数字我可能记不清楚了。但我记得,这个价格比他告诉我的和我同意的少了1/8。
我觉得那很讨厌。我很不高兴。然后我买了很多股票。
金·蔡斯(Kim Chace)主导了这一切。他的父亲有一些家庭成员,他们不是他的直系亲属,而是有血缘关系的家庭成员,想要卖掉一部分。然后我们就买了。不久之后,我们控制了这家公司。
所以,如果当时西布里出价再高1/8的话,我们就不会买下伯克希尔了。
蓝筹印花公司也发生了类似的事情,事实上,后来还发生了类似的事情。
如果我们不买下伯克希尔,我们的情况会好得多。因为那样的话,像国家赔偿保险等公司,我们就不会在一个有很多其他股东的上市公司中买入,我们会在合伙中私下里把它买下来。那我们的合作伙伴会有更大的兴趣。
因此,随着时间的推移,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绝对是一个错误的投资工具,因为它并不适合用来收购一大批出色的公司。我们有点被它绊倒了,但我们还是继续前进。
而当我解散合伙企业时,我把钱都投入了伯克希尔。因为这似乎是最简单也是最好的方法。我坚持了下来。我非常喜欢它。我很高兴事情就这样解决了。
从经济角度来看,这并不是最好的办法。用它来建立一个企业是错误的。但也许,在某种程度上,这让它更有趣了。
查理,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你可以告诉他们蓝筹印花公司的故事。(笑)
芒格:不,一个这样的故事就足够了。(巴菲特笑)
但有趣的是,一个错误的决定竟然如此奏效。
我们做过很多这样的错误决定。但我认为,这是生活中值得记录的重要组成部分。
你无法避免错误的决定。如果你能迅速识别出它们,并采取相应措施,你就能经常化险为夷,就像这里发生的那样。
沃伦从纺织业中榨取了大量资本,并进行了明智的投资。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都在这里的原因。
巴菲特: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是由三家公司合并而成的:多元零售公司、蓝筹印花公司和伯克希尔哈撒韦。那是三个基石。
多元零售公司的投资始于1966年,我们在巴尔的摩买下了一家叫Hochschild Kohn的公司,那是一家百货公司。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家公司消失了。
幸运的是,在1970年,我们把它卖给了通用超市。而蓝筹印花公司,我们已经告诉你有关的故事。
所以,我们从三个灾难开始,把它们放在一起。(笑声)
而且效果很好。
但是在这样的基础上展开工作是一个错误。在这方面不要以我们为榜样。从一个好的业务开始,然后不断增加好的业务。
芒格:但是如何快速识别错误并采取行动,我们可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巴菲特:没错。
(一朵喵注:一个思维奇怪的股东)
股东:下午好,巴菲特先生,芒格先生。来自纽约的Kathleen Lane。
我知道你不喜欢推测未来。你不会这么做的。我很欣赏这一点。
但有些人会。例如,埃德加·凯西就是其中之一。他不选股票和投资。但如果他有,他可能会去你今天早上说的那片农田。
因为他有一个梦想,在2158年,奥马哈将位于美国西海岸。你知道海滨房产的情况。所以这是个不错的选择。
巴菲特:如果发生这种情况,对我们的超级灾难业务来说将是件好事。(笑声)
股东:正如你们之前所说,我们生活在一个特殊的时代,尤其是在经济上。
你会不时地听到有关全球金融市场即将崩溃的灾难场景,还要人说我们所知道的世界将产生重大变化,还有人说未来世界的资源将更好地以确保我们基本生存的前景来衡量,而不是以其作为投机商品的价值来衡量等等——这就是农田再次发挥作用的地方。
没有人比你们做得更好。即使你的投资方式不是这样,我也会和你一起投资,因为你很诚实。
简而言之,我来这里是想问你,你会告诉一位单身母亲怎样把她持有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的股票换成金币吗?会在什么时候,在什么情况下?
巴菲特:我无法想象把我的股票换成金币。
我宁愿相信一些优秀的企业的内在价值——这些企业是由优秀的经理人经营的,他们销售人们喜欢买的产品。要知道,人们已经喜欢买很长一段时间了,然后用他们未来的努力、他们的工资,去买See’s Candy,或者可口可乐,或者其他的东西,而不是从南非挖出一些金属,然后在诺克斯堡(Fort Knox)再放回地面——你知道,在经历了运输、保险和其他一切之后。(笑声)
我从来没有对黄金真正感到兴奋过。我的父亲是一个非常热衷于金本位的人。我在一个崇尚黄金的家庭长大,即使不是拥有黄金。我已经给过它机会了。
但我一直不明白黄金的内在价值是什么。你知道,我们会在Borsheims卖给你一些,但我永远不会用股票去交换。
用“生产性”资产去交换“非生产性”资产的想法对我来说很陌生。
巴菲特:我想说的是——就预测而言,但预测市场而言,它一直都有市场。
人们喜欢听预言。如果我说我今天要提供一些预测,我们估计会有100万人在这里。我的意思是,他们渴望在高级俱乐部或策略会或其他什么地方得到预测和演讲。人们就是喜欢这点。
这就是整个行业建立的基础,你知道,从华盛顿出来的人们谈论政治预测,而我根本没有在报纸上读到这些。因为它只是——基本上是空虚填充剂。
你提到了埃德加·凯西。本·格雷厄姆很了解埃德加·凯西。但我从来没见过他说的东西有用。
世界上将会有一些巨大的惊喜。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我不认为押注于某个特定的市场是一个非常明智的政策。
事实上,在超级灾难方面,我们通常与它们对赌。我们知道,在未来50年里,加州将发生7.0级或更大的地震。我们不知道它会在哪里,什么时候,或者类似的事情。如果明天发生这样的事,我们也愿意为此出一大笔钱。
因为人们确实担心灾难。在这种情况下,这种预测是完全正确的,具有保险价值。但在我们看来,预测,这根本不是正确度过经济生活的方式。
查理?
芒格:我想,一个单身母亲想要拥有黄金的时候,可能是她面临1939年在维也纳的犹太人那样的情况,或者——你可以想象,在某些情况下,某种形式的可运输财富比如黄金,会比其他任何东西都有用。
但如果没有这些极端条件,我认为黄金毫无用处。
巴菲特:除了逃离这个国家,很难想象还有什么别的事情黄金作用巨大。不过,查理和我都没有想过要逃离这个国家。
巴菲特:尽管如此,我必须说,我认为有一件事是应该受到谴责的,那就是那些在美国赚了很多钱的人,然后离开美国,去另一个税务管辖区或类似的地方。我真的——但我有点疯狂。我真的不介意交税。(掌声)
虽然有很多合理的原因,但这样精心安排的人,往往并不住在他们的税务管辖区。你知道,那不是我的榜样。
股东:你好,沃伦。嗨,查理。两个问题。首先,有没有人蠢到把伯克希尔以每股不到4.5万美元的价格卖给你?
巴菲特:我们没有回购任何股票。
股东:我的第二个问题是关于浮存金的。对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来说,上市的大部分时间浮存金的成本都很低,可能除了去年以外,其他年份的成本都为零以下。
当你从内在价值的角度考虑浮存金时,你心中是否有一个想法——当你增加新的浮存金时,它将增加多少伯克希尔的内在价值?
巴菲特:我们有时会有意识地以一定的成本增加浮存金。有时则获得免费的浮存金(意思是成本低于0的浮存金)。实际上,我们每笔浮存金的成本都不一样。
在过去的一两个月里,我们进行了一些交易,我们将接受一些成本高于0的浮存金。但这我们可以接受,(对于这笔浮存金),我们不可能以零成本获得它。与此同时,我们也在创建接近零成本或成本为负的浮存金。
所以很明显,如果这是我们获得浮动汇率的唯一方式,那我们愿意接受成本略低于国债利率的浮存金。
我们不想因为一笔交易而提高整体浮存金的成本,因为这会对其他交易产生影响。
关于浮存金,如果你看一下我们的历史记录——我们未来的记录可能不那么好,重点是获取它的成本以及浮存金的绝对增长额。
如果你告诉我,我可以增加以3%的成本增加500亿美元的浮存金,那我会毫不犹豫的接受。同时,任何时候,我都愿意以零成本增加100亿美元。
在保险行业,我们有很多种方式来发展我们的浮存金。通常,这些方式之间不是互相排斥、非此即彼的。
相信我,我们花了很多时间思考这个问题。只要我们继续经营伯克希尔,我们就会继续这样做。这是我们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
查理?
芒格:我很惊讶我们的浮存金能够做得这么好。我已经从内部观察了很长一段时间。
这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以低于国债利率的成本,产生了数百万、数十亿、甚至数十亿美元的浮存金。这让其他人太羡慕了。
巴菲特:当然,在获取浮存金上我们是充满竞争的。有很多人也在以类似的方式思考这个问题,并且可能观察到了我们所做的一切。就像资本主义的其他一切一样,这里充满了竞争。
我们认为我们在几个非常重要的方面有优势。我们认为,就我们所知,这种优势是可持续的。我们将尽我们所能推动这一进程。然后我们会看到它的走向。
10年或20年前,我根本不知道我们现在会发展的这么好。但我们确实发现,如果你每天都来,就像伍迪·艾伦说的,你接电话,读报纸,时不时地,你会看到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我们也只是偶尔会发现它们。我们现在困难的部分,是找到相对于我们目前的规模而言,能够产生足够影响的东西。如果我们经营的是一个非常小的企业,我们会发现很多事情是很有意义的。
股东:来自纽约的James Pan。我有一个关于韦斯科金融公司的问题,它是你们80%的股份的子公司,我有几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我上次检查的时候,它低于内在价值。
鉴于韦斯科金融公司的大部分资产都与房地美捆绑在一起,而房地美未来几年的内在价值可能会在20%左右的增长,你将如何处理内在价值与当前价格之间的差距,以及两到三年后内在价值会是多少?
还有,韦斯科金融公司是否有接班人计划,或者最终会有类似的轮岗计划?
巴菲特:查理是韦斯科公司的老板。所以这个问题他来。
芒格:我们几乎没有关注韦斯科公司股票的价格。对于韦斯科金融公司的股东来说,通过购买几股韦斯科金融公司的股票而获得任何有意义的收益的机会是如此之小,以至于我们都懒得去想它。
对于接班人,我想说,我们正逐渐地使我变得如此无用以至于我不会被想念。(笑声)
巴菲特:是的,顺便说一句,你提到韦斯科公司的内在价值被严重低估了。我不确定是不是这样。查理,你在这方面比我更在行。
芒格:当然没有很大的差距。而且,我们不会花很多时间去想那些几乎不赚钱的事情。(笑声)
股东:大家好,我叫Jason Tang,来自密歇根州的特拉弗斯城。在我提问之前,我想知道你们明天9:30会来这里回答更多的问题吗?(笑声)
我的问题是,我最近读了一本书,《追求价值》,作者是来自Stern Stewart咨询公司的Bennett Stewart。
我想和你们谈谈,对不同的估值方法怎么看?尤其是EVA(经济增加值),以及它该如何和其他指标相比?那个价值基准更有效?比如P/E,或者市净率,或者市销率。
我注意到这本书中使用的语言和你们写作中使用的语言非常相似。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们谈谈EVA。
巴菲特:查理,你来谈谈?
芒格:我认为EVA有太多的“胡说八道”和废话。(笑声)
巴菲特:我知道他会这么说。我觉得这是EVA应得的,我只是自己也不想说。
芒格:关于经济增加值的评估,我们一遍又一遍地说,本质是要把留存的美元变得更有价值。
而EVA的分析,却倾向于将毫无意义的资本成本概念纳入其中。这让它听起来很时髦。
一个公司赚取了巨大的资本回报,让自己在EVA方面有一个很好的很长的记录,这是正确的。但现在学术界评估的EVA,作为一个整体来看的话,是没有意义的,就像中世纪的神学。(笑声)
巴菲特:我喜欢查理刚刚说的第二段话。(笑声)
股东:下午好。我叫斯图尔特·哈特曼,来自爱荷华州的苏城。
首先对不起,我要感谢两位允许伯克希尔的几名员工北迁跳槽到苏城。我现在与科里·雷恩和马克·西斯利合作。他们都很棒。你在训练他们方面做得很好。
巴菲特先生,你认识比尔·盖茨好几年了,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可能比在座的各位都要长。你会不会觉得——?你愿意和我们分享一下你们的关系是如何开始的,以及你们和盖茨先生的关系是如何发展的吗?
考虑到他的精神和竞争天性,你认为他能在政府和州政府目前的反垄断诉讼中为公司辩护吗?
在你看来,政府和各州获胜并将他的公司分割成小块的几率有多大?
另外我想我该问一下芒格先生,我们能不能了解一下公司的白银头寸以及它的未来?(笑声)
谢谢芒格先生给我打开了投资的大门。
巴菲特:好吧,他也可以关闭它们。(笑声)
就比尔要做的事而言,我真的不太想评价。事实上,我认为对于微软将要做什么,他和史蒂夫·鲍尔默都直言不讳。
所以我不想尝试重新措辞,修改它或做其他任何事情。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相信他们的话。我真的不应该给它加任何东西。
我遇到了比尔,因为我的好朋友梅格·格林菲尔德是《华盛顿邮报》的社论版编辑。10多年前,她给我打过一次电话。她说,“沃伦”——她喜欢华盛顿州,在那里长大。所以她说,“我能买得起第二套房子吗?”
她现在住在华盛顿特区。她问,“我能在华盛顿买第二套房子吗?我会把我所有的财务信息发给你。”
我说:“梅格,你不需要。”实际上,任何问我他们是否买得起东西的人都能买得起。而那些不问我的人永远买不起。所以我对她说,“去做吧。这会让你开心的。”她照做了。
一两年后,她想让我出来,看看在我温和的鼓励下她做了些什么。所以我去了那里参观。那是1991年7月4日的周末。他们在岛上举行了展览,她想让我看到一切。当时,她还带了几个人一起。
而且,梅格她还是比尔父母的朋友。所以我们去了那里,去了胡德运河,在我回来的时候我们还顺便去看望他们的父母。我认为当时比尔不想来。但是凯·格雷厄姆来了。比尔想见见她,他当时估计不想见我。
然后我们就一见如故了。我们玩得很开心。他给我展示了很多很多东西。他是一个很棒的老师。
我们聊了几个小时。我们很投缘。我觉得他说的话很有意思。从那以后,我们一直过得很愉快。
我们一起打桥牌和高尔夫球。所以我可以告诉你,他在这些比赛中很有竞争力。但是我不能告诉你任何关于微软的事情。我不太了解。如果我不知道任何私人的事情,谈论它是不对的。查理,你认识比尔。
芒格:是的。但我也不想替别人说话。只不过,在即将到来的反垄断案件中,我碰巧非常同情微软。但是——(掌声)
至于白银,我只能说,到目前为止,这是一段沉闷的旅程。(笑声)
我打算在未来两年内的业余时间,把94年至今的伯克希尔股东大会Q&A做翻译及整理(置顶帖有之前的翻译)。如果有翻译错误或不当的地方,请指出~
一方面整理自己的思路,另一方面,也可以让更多国内的价值投资者,接触到巴菲特与芒格最原汁原味的思想。